看見新與舊的拔河──《北京遊》(2013/05/03)
作者: 文/謝鴻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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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01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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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孫心瑜 繪者:孫心瑜 出版社:小魯文化
閱讀可以拓展人的視野,這是無庸置疑的!像《北京遊》這樣的無字圖畫書,雖然只有圖像,但正如阿恩海姆(Rudolf Arnheim)《走向藝術心理學》一書中所說的,藝術不僅是直接的知覺,藝術表現總是具有語義功用,繪畫或雕塑的形象就是一種語義的指涉。依循這個觀點,我們再觀看任何圖像,只要稍加辨識理解、聯想分析,也就能讀出圖像的韻味與意義。
《北京遊》的作者孫心瑜大膽使用黑白線條構圖,時而速寫,時而工筆,從最能代表北京特色的胡同生活場景依序如捲軸展開,視角也漸次移動至北京的繁華大街、摩登新建築,再到紫禁城、天壇等觀光勝地,最後又回歸到胡同。
黑白線條一方面可以表現出北京近年常是沙塵陰霾籠罩的景象,另一方面也可以反映出歷史的厚重感,運用得恰如其份;但是黑與白之間,孫心瑜又充滿巧思的佈下 她的浪漫綺思,讓一個紅衣小女孩成為突出的視覺焦點,由她引領著讀者遊歷北京,也從真實過渡到幻想——使古董攤上的一幀照片裡穿龍袍的男孩跳脫而出,黃與 紅鮮明相映,同樣攫人目光。這個男孩會是清朝最後一個皇帝溥儀嗎?任憑想像無妨,重點是這個小皇帝儼然也化身地陪,帶著小女孩和讀者去遊覽他所知的老北京。
就在這股虛實交錯的情節設計中,小女孩如何從幻想回到真實?風箏與黑貓便成了關鍵的證物安排了。孫心瑜圖像構思之巧妙,由此可見一斑。
另外一個突出值得一提的地方,是這本圖畫書對北京那種滄海桑田變化的觀察,雖然不是沉重鞭撻老北京面貌快速消失的痛心手筆,卻也含著淡淡的遺憾,如第七頁 中,巷弄裡一戶人家牆上寫著:「保護古都風貌」、「實現陽光搬遷」;第三十頁描繪國學小院對面牆上寫著大大的「拆」字,這些即將拆除走入歷史的舊建築,使 畫面充滿著傷感,尤其第三十頁畫面裡亦是小女孩與小皇帝揮手告別之場面,象徵舊時代揮別了,舊建築揮別了,舊的文化、情感是否也一併飄散逝去呢?
孫心瑜用畫發出的大大叩問,很響亮的引人低迴三思。然而尾聲畫面落在小女孩回到自家宅院歡慶過年,圓滿團圓的吉祥氛圍中,似乎又保留著對傳統的依戀,如此 一來似又說明新舊時代與文化的種種衝突拔河。這正是這本圖畫書惹人喜愛的原因,它很寫實的捕捉北京人與城市矛盾糾纏的心理清晰,是一本能拓展兒童視野的圖 畫書。
◎ 刊於2013.3.31《國語日報》星期天書房版
<轉錄自謝鴻文老師「兒童節的派對」Blog:http://blog.roodo.com/hungwen/archives/24945232.html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