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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的源頭──《北京遊》(2013/2/18)




這一切都要從一座北京老四合院說起……
        很多人都很奇怪,我為什麼會擁有一座北京四合院?尤其是在二環內寸土寸金的雍和宮旁,孔廟邊上?
從小我和父親特別親,母親早逝,父親每晚為我說床邊故事,其實講的最多的,是他童年民國時代的北京。父親是作家,一口京片子,栩栩如生描繪出一個孩子眼中的老北京生活,夏天在四合院養金魚,冬天在下雪的院中堆雪人,好吃的各式點心,還有胡同如歌的叫賣聲……父親老是說,北京是世界最好的地方,北京人是離不開北京的。但因國共內戰,在空軍工作的爸爸不得不飄洋過海到了臺灣,從此在臺南落戶生根。而我經由他的故事,從小對北京的歷史文化,充滿嚮往。直到1987年兩岸解禁,我才陪爸爸回到他闊別40年的老家,回到城南菜市口爛漫胡同80號。
        當然,一切都不一樣了!昔日玉器行的家業早已抄家,大宅院也成為大雜院,母親名下的前門大街廊房頭條的店面也遭霸佔。即使這樣,父親仍非常豁達,他立刻表明回北京,是為了探訪家人,不是來爭產的,因此立刻簽名放棄了屬於他的房產。父親只是淡淡的說,他很幸運能在臺灣過小康日子,北京家人反而因他而牽連受苦,所以只求回報兄長。當時我還年輕,對此不能理解,只是覺得父親如此眷戀北京,如今人事全非,一定非常失落,他心中美好的北京日子究竟可不可以再回味呢?1989年民運,我也在北京目睹了驚天動地的變化,直到最後關頭,才乘著叔叔借來的救護車出城到機場,上了飛機才鬆了一口氣。這政治動盪的北京,我總算見識了!
        父親的大器不爭獲得親人的尊敬,大家反而擔心因沒有居住的老家,而不願意回北京。在民運過後,堂兄卯起勁兒幫忙找房子,我也鼓勵父親置產,回家時有落腳地。但父親仍淡淡說,幾十年他一直住臺南水交社宿舍,也沒興趣買任何房子,他已把那日式房子當家了!父親不買,就我買吧!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我,買下了雍和宮旁,孔廟邊的四合院。老房有些滄桑,門廊的地磚還是民初老磚,院內有兩棵老樹,一棵上百年的棗樹,一棵香椿樹。我買下它,是為了圓父親重溫北京的夢。
就這樣,十多年來我年年陪父親返京,在這座小院中和親友相聚,喝豆汁,吃炸醬麵,做各式各樣的麵食,在樹下聽樹葉翻滾似海濤的聲音。外面世界的北京在劇烈變化著,小院內的北京定格在三0年代,永遠是醬牛肉燒餅、驢打滾和梅蘭芳……
常有朋友問,你不怕房子被老共徵收拆了嗎?老實說,真不怕,要拆就拆吧!人其實是活在過程中的,有幾年的幸福時光,才是最值得的事。父親晚年過的愉快順遂,我也跟著他更深入認識了老北京的生活情趣!這一切真值得,也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!


        轉眼,擁有這國學小院已二十多年了。小院歷經幾次整修,永遠不變的是那兩棵大樹,和來來往往朋友的笑語聲。
        前年五月,孫心瑜和周姚萍來小院小住。這是心瑜第一次到北京自由行,我直覺地認為,她能掌握住北京的神韻和內涵,大膽向她約稿。低調的她只是說,試試看吧!在小院的十天,我看她拿鉛筆匆匆素描,畫了牆頭的貓,我很肯定她一定會創作出好作品的!心瑜對北京也許不如北京畫家了解的深,但一點也沒關係。我要的是,一個地球人眼中的《北京遊》
最後一個問題是,在臺灣出《北京遊》有市場嗎?其實,我也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繪本創作的命題應是無邊界的。重點在於,作品精不精采罷了!
        在臺南長大的外省第二代的我,認定童年成長的臺南是我的故鄉,而同時我也能欣賞並玩味北京生活,我的心是最自由的,不會受政治和意識形態所綑綁。我喜歡的繪本也是這樣自由的作品,也希望臺灣讀者能擁有這般自由開闊的視野。
我很高興孫心瑜的《北京遊》岀版了。這也是小魯出版的一個新里程碑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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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日期 : 2013-02-19  分享到:   推到Facebook  推到Twitter  寄給好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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